2009年4月23日星期四

現代人的渴望?


昨日閒逛住所附近的商場,赫然發現某某「旺舖招租」的廣告。

它的標語,是否亦反映著不少人的渴望和追求?

2009年4月15日星期三

Domine, non sum dignus

Eric 介紹,得知復活主日的特殊禮感恩祭部份照片,刊登於新禮儀運動的網頁之內。

細看之下,原來亦有小弟的份兒呢!


還記得在那一刻,與其他輔祭們整齊地跪在聖體前,由衷地不斷向主耶穌訴說:

Dómine, non sum dignus ut intres sub tectum meum. Sed tantum dic verbo et sanábitur ánima mea.

意即:

主啊!我不堪當要你進到我的舍下... 你只說個話吧!我的靈魂就會得到治癒。

教會放在我們口中的這句禱文,通常會是靈魂與主交談的「話匣子」。

當唸完這篇禱文後,心中往往不期然的浮現出救主這句話:

「我就是生命的食糧,到我這裏來的,永不會饑餓;信從我的,總不會渴。」(若6:35)

古老禮儀的送聖體經文,亦是深具意義的:

Corpus Dómini nostri Iesu Chrsti custódiat ánimam tuam in vitam ætérnam. Amen.

意即:

願我們的主耶穌基督的聖體,護守你的靈魂進入永生。亞孟。

不要以為這篇禱文是「輕看」或「忽略」人的肉身、甚至是使肉身和靈魂「對立」或「矛盾」起來的二元論(dualism)--實則不然。

原來這篇禱文的終極意義是:因著分沾主基督的至聖聖體,我們整個人以及每一位參與奧跡的人,得以與基督真實地結合、在祂內融為一體(incorporare in Christo)。

就是這個「身體」(Corpus),將要引導我的靈魂,抵達永生。

禮儀將瑪竇福音中百夫長所說的「我的僕人」(8:8)改稱為「我的靈魂」,其實亦可謂語帶珠璣--當我的身體「成為」基督的身體時,我的靈魂就順理成章地「成為」我的「僕人」了!

這就有如聖保祿宗徒致迦拉達人書信所說的:「所以,我生活已不是我生活,而是基督在我內生活」("Vivo autem iam non ego, vivit vero in me Christus" - 2:20)。

如何讓「基督在我內生活」?

且讓我們看看教會放在主祭口中的禱文:

主耶穌基督,永生天主之子,你遵照聖父的旨意,在聖神的合作下,藉你的死亡,使世界獲得生命;因你的聖體聖血,救我脫免一切罪惡和災禍,使我常遵守你的誡命,永不離開你。

由此可見,我們領受基督的體血,不僅是為「祈福免禍」,而也為能從救主身上獲得力量,好能善度與天父子女身份所相稱的倫理生活。

2009年4月14日星期二

Rationabile sine dolo lac

近日在Facebook中,與友人探討和「新教友」有關的議題。

我們應「餵」些「甚麼」給新教友吃?

復活期第二主日的進台詠歌詞, 很值得深思,相信亦可帶來一些啟發。


這首進堂詠的歌詞,其實取材於聖伯多祿宗徒前書(2:1-2)所說的話,意義大致上是:我們應像新生嬰兒般,追求屬靈的「純」奶,並棄絕任何「雜質」(包括欺詐和虛偽等)。

現時羅馬禮的公定版本,將這首歌的聖經部分編為「Quasi modo géniti infántes ... rationábile sine dolo lac concupíscite ...」(你們應如新生嬰兒般,渴望屬靈而不含欺詐的奶)。上面圖示的那個版本,是取自1738年版的《巴黎彌撒禮書》(Missale Parisiense),當中揉合了高盧禮儀(Gallican liturgy)的傳統。「... Ut in eo crescátis in salútem ...」(好讓你們因而成長,進入救恩)一語,則是聖經內容的延續。

復活期第二主日,是復活節八日慶期的最後一天。從前新領洗者們,在這天除下領洗時穿著的白衣,因此傳統上又稱為「卸白衣主日」(Dominica in Albis [depositis])。人們多認為進台詠所借喻的「新生嬰兒」,首要對象是向新教友說的。當然,我們與他們的處境,其實沒有很大分別。

「屬靈」一語,在拉丁聖經和禮儀傳統中,往往是以「rationabilis」來表達。在聖經中,伯前2:2以外的另一例子,則為羅12:1。這字直譯是「合理的、合符比例的、恰當的」(reasonable),但在禮儀使用中,它又或多或少地與希臘文的「λογικος」("logical")相通,在語義上指「屬靈」多於現時我們所習慣說的「合理」--雖然兩者之間並不抵觸。現時羅馬禮感恩經第一式(即羅馬正典),在呼求祝聖的禱文中,亦有「rationabile」這個字。

Dolus」一字,在拉丁語中的意義,可謂十分廣泛。它首先指「欺詐」和「含誤導成分的」;引申意義上亦包括「人工的」和「矯揉造作的」。「Sine」("without")則解為「不含」和「不具備」。

聖方濟沙雷氏(St. Francis de Sales)曾在他的一部著作中,如此解釋「奶」的含義--

... Milk, which is a food provided by the heart and all of love, represents mystical science and theology, that is, the sweet relish which proceeds from the loving complacency taken by the spirit when it meditates on the perfections of the divine goodness ... For this milk flows from heavenly love, who prepares it for her children even before they have thought of it; it has a sweet and agreeable taste, and the odour thereof surpasses all perfumes; it makes the breath fresh and sweet as that of a sucking child; it gives joy without immoderation, it inebriates without stupefying, it does not excite the senses but elevates them ...

Chapter 2, Book V, Treatise on the Love of God

天主透過教會給我們的奶,「純」是在於有如《詩經》的「樂而不淫、哀而不傷」。誠如聖沙雷氏所說的「悅樂而有度、令人沉醉而不致昏迷;它並不刺激感官、而是把它們加以提昇」。這也許是我國的禮樂,與西方羅馬禮之間一個非常重要的交匯點。

反觀現時我們一些團體的潮流,每喜於與俗流同化,而令禮儀和虔敬事工彷彿成了娛樂群眾的節目;又將殿宇和廟堂,當成舞台和銀幕般使用--難道這就是慈母教會眼中的「本地化」和「植根於教友生活」的舉措?

現時我們社會日常生活中,最忌「添加不明成分」的食品。不知何年何日,在教會生活中,我們的信眾才能提高對「禮儀三聚青胺」(Liturgical melamine)的警覺?

謙恭受教

第二種值得培養的意識,稱為「docility」。

小弟於復活主日,有幸在頗近的距離,參與了進教之佑堂的特殊羅馬禮彌撒。該台彌撒由陳日君樞機以教區主教的身份主禮,屬「大禮彌撒」(Pontifical High Mass)。當中禮儀中的一舉一動,都令我歎為觀止,並處處激發著我的思考。

彌撒開始前,共祭神父偕同一眾輔禮人員,在祭衣室中肅靜地佇立著等候禮儀的開始。

當樞機在場時,大家固然顯得額外端莊和隆重。然而我們堂區聖堂中的聖體櫃,不也是時刻有著主耶穌的真實臨在嗎?不也堪當接受更大的尊重和崇敬嗎?

由是觀之,在聖堂中嘈吵及喧嘩,乃是破壞天主教信仰意識的最有效辦法。

在禮儀的進行中,即使是位高權重的主教,亦要謙遜地遵從禮節師(magister caeremoniarum)的指導。這一點,對普羅信眾而言,亦甚富教育意義。

按照教會的訓導,禮儀的形式既忠實地反映著基督的意願和教會的傳統,則任何人也不能將它予以「操控」甚至「騎刧」。國人喜謂: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主禮者和輔禮人員在信眾眼前的一言一行,「有冇料到」,其實大家是看得明白、看得透澈的。

古語有云:如臨深淵,如履薄冰。作為「在天主面前行走」(ambulantes coram Deo)的禮儀服務人員、以至每一位教友,其實都應有深刻的自知之明,且應懷有受教的心,好能在信仰的實踐(不論禮儀或敬禮、生活見證方面)上,精益求精、日進於德。

這種態度,是不能與「濫竽充數」、「做一日和尚敲一日鐘」的敷衍心態並存的。

這是我們團體所需要的第二種意識。

2009年4月13日星期一

聖堂與靜默

今年聖週的慶祝,有不少地方,著實令我感慨良多。

我所時刻感到不解的,是為何我們的聖堂,為何可以在禮儀的進行前、進行中、及進行後,都是那麼嘈吵。

人們會說:因為我們高興囉!

的確,當我們「樂極忘形」、夠「high」時,就傾向於將種種規矩視為束縛,而加以取締。

但到底我們是在慶祝天主自己的作為,抑或是在慶祝著我們自己、而同時又欺騙自己謂:我們是在事奉天主?

按小弟的觀察,現時堂區教友們在聖堂內最能保持安靜的時段,要算是各種禮儀人員「發言」、又或祭台上「有事做」的時候。不論是宣讀聖經或誦唸經文,教友們大都能保持安靜。但當禮儀到了一些部分時,教友們就不其然地面對著在聖堂「交談」的誘惑。

這些現象,很多時是在教友個別地領受聖事時發生。例如在本年聖周六的逾越慶典中,當個別候洗者領洗、領堅振時;又或當教友們領受共融聖事時,其他教友就有如遇到千載難逢的機會般,七嘴八舌地說過不停。一般參禮信眾如是,就連禮儀服務人員(如讀經員、輔祭、甚至送聖體員及共祭神父)亦絲毫不能例外。

我認為在我們教友的意識方面,確有值得提昇之處。

首先,應加強我們團體對「天主臨在於聖堂中」的意識。有些人時常提出一種辯解,認為既然天主是無所不在,則強調天主在聖堂中的臨在,豈不是會導致人們忽略祂在我們日常生活和環境中的臨在?

的確,從本體而言,天主的存在是無限的,祂亦內在地存有於每一受造物之內。但祂在救恩史中的作為卻處處提示著我們:天主「尤其」臨在於某些事物當中。

這是我們所謂「神聖」的觀念。我們所信的既是「降生奧跡」的天主,就應在啟示的源流中、在救主耶穌的面上,去尋找天主的聖容,而不只是滿足於哲學家的「無形無像、無聲無味」的天主。聖詠的作者所說、而禮儀傳統中領主詠所常見的「請你們體驗及細看,上主是何等美善」(Gustate et videte quoniam bonus Dominus - Ps 33:9),多多少少也有這重意義。

由此可見,我們實在需要對各種聖事和禮儀標記所蘊含的信仰真理,加深認識和感受。若我們在浸洗的進行中,只從受洗者「落水」的事實,得出表面的認識、從而聯想到某某「無敵掌門人」的世俗趣味遊戲、甚至加以指手劃腳、訕笑和喧鬧時,則情況就有如主耶穌在撒種比喻所言的「你們聽是聽,但不了解;看是看,但不明白」(瑪13:14)。這些不都是我們應加以擯棄的「舊酵母」嗎?

由信仰的真理,可加以發展成真正的愛情。

若看著一位弟兄或姊妹領受洗禮,因而意會到水洗所帶來的罪赦、天主怎樣以極大的仁慈「收養」了這位「義子」、加入了教會、成了主基督的肢體、並領受了信徒的三重職務,則可大大地促進團體的深度團結和共融。

這就是我們所時常缺乏的「意識」。

2009年4月12日星期日

建立聖體聖事敘述

本年聖週四的「主的晚餐」感恩祭,教宗本篤十六世的講道內容,主要是從感恩經第一式(即羅馬正典)的建立聖事敘述出發,闡釋共融聖事的意義。

Look Upon the World With Eyes of Love

非常精彩!

2009年4月9日星期四

聖周四

今天在醫院上班,工作可謂「手不停」。

因返回堂區後,將要幫忙彌撒後朝拜聖體的祈禱事兒。眼見「大限」一秒秒地逼近,心裡的確有點著急、甚至接近沮喪的邊緣。

做著做著,差不多到傍晚七時許才可以離開病房。

「飛的」返回聖堂後,逕自走進堂區禮堂。看一看手錶:將近七時半。距離「主的晚餐」感恩祭的舉行,尚餘三十多分鐘。

在禮堂中的最大得著,是恰巧碰著我們今晚的主祭神父。也不知從哪裡來的感動,找他辦了告解。之後是一份「釋然」的感覺。

作為平信徒,雖然我們常在聖堂「內」「外」奔波勞碌,但本質上我們不是「奴隸」,而是「義子」。

在聖堂內,我找了一個接近領經員(由我們聖言宣讀組的組員擔任)的座位坐下。手中雖然拿著唸珠「口誦」玫瑰經,但「心維」的,則終究是鄰近的「手足」有沒有地方需要幫忙。

幸而發覺在禮儀籌備過程中的「疏漏」之處,都被「自動矯正」(auto-correct)了。不得不佩服領經姊妹觸覺的敏銳和功力的深厚,同時亦讚嘆天主聖言的智慧:「愛情遮掩一切過失」(箴10:12)。

神父在講道中,主要提及基督作為「僕人」的表樣。記得先前有某「才子」稱這位神父的祖國為僕人國家,我心想:其實教會才是實至名歸的「僕人國家」呢!

作為教友,我們實在應以「服務」為榮。古語有云:「執事敬,與人忠」--也許就是這種精神吧?

最令我感動的,是彌撒到了共融聖事的一刻,歌詠團所唱的:
長留聖體中,
主恩何深重,
離別雖在即,
思與人共;

從此至世終,
縱多少恩怨,
還如昔往日,
愛火熊熊......

不知怎的,當聽到「長留聖體中,主恩何深重」時,心中就泛起了最後晚餐的那一幕,彷彿真的感受到救主「se dat suis manibus」(祂親手將自己交出--〈皇皇聖體〉歌詞)那種捐軀、捨己、為愛和共融而受苦的心境。

在恭移聖體後的朝拜聖體時,為大家預備了馬爾谷福音中、主耶穌在晚餐後至被捕之間的聖經段落。原先是打算由四位聖言宣讀組的兄弟姊妹,以(一)(二)(三)(四)的順序去誦讀的。但我的手又好似突然間不聽指揮,結果是以(三)(二)(四)(一)的次序去讀。不過效果又幾好......

最後值得讚賞和感謝的是:歌詠團的泰澤祈禱歌聲,的確十分優美。